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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中鼎:一个从渣滓洞逃出来的国民党将军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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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红旗飘飘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楼主  发表于: 2017-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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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北伐战争开始,刘湘易帜附蒋,川军各部接受广州国民政府改编,刘湘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一军军长。1927年拥 护蒋介石进行反共清党。其后受蒋介石任命为四川“剿匪”总司令,率部于川北进攻红四方面军。1934年10月中央红军长征北上抗日 。蒋委任刘为四川省政府主席、川康绥靖公署主任兼四川“剿匪”总司令。1935 年1月在贵州赤水县之土城 、松坎及四川邛崃一带阻击长征红军,迫使朱毛红军无法北渡长江,只能转进贵州、云南渡金沙江,奔走于川康边境的荒僻之地,备尝苦难。蒋介石想借追剿红军为 名,使中央军进入刘湘的独立王国—四川。川军与蒋介石的恩怨如何化解?一个如此反动的军阀如何浴血抗日?一个国民党将军如何走上抗日救国的革命道路?如何 成为共产党员。请看白色统治下的将军投身革命的传奇故事。
蒋介石扣押司令熊克武 肖中鼎投奔刘湘
肖中鼎,又名禹成,1901 年生于垫江县峡云乡(现桂溪镇)冷家山肖家大院。6岁入私塾,1914年毕业于垫江城第一高级小学堂,次年春考入垫江中学,1919年中学毕业。中学毕业 后,因家庭经济困难,无力升学,时逢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讨袁(袁世凯)军兴,蔡锷在云南起义护国,熊克武亦在四川积极响应,黄复兴、卢锡卿组织川滇黔第一路 军,在万县办随军学校。肖中鼎闻知这一消息,凑足盘缠去万县,于1920年初考入该校学习。不久,川军排斥川滇黔第一路军,随军学校被迫停办。肖中鼎只得 从万县取道去南充,考入川军第五师军官教育团,学军事一年半。毕业后,先后在熊克武部队。1925年3月12日,孙中山病逝于北京。全国斗争形势突变,国 民党元老廖仲恺被刺遇害。10月4日,蒋介石发布“重要通令”,以熊克武背叛国民革命军为由将其扣押,并下令围剿川军。熊克武的川军部队在广东连县境内遭 到蒋介石和湖南军阀的围攻,除贺龙师长的1万人外,其余川军被瓦解整编。肖中鼎见大势已去,便在刘存厚手下当了一名级别很低的军官。因刘存厚一贯反复无 常,先归附蔡锷,后投降张勋,肖中鼎觉得此人居心叵测,为他卖命不值。1930年的一天肖中鼎遇见了刘湘。刘湘爱惜肖中鼎的军事才华,将肖留在军中培训军 中骨干,以期养精蓄锐。
观时局风云变化 巧施离间计逼蒋抗日
1935年,蒋介石以协助川军追剿红军为名,派贺国光率参谋团进 重庆。不久,参谋团的牌子便换成了军事委员会委员长重庆行营的牌子,专管川、滇、黔、康西 南各省的政治、军事、经济大事。不久,蒋介石以帮助刘湘统一川康为借口,亲自入川主持,行营主任为顾祝同,行营秘书长为杨永泰,贺国光改任行营参谋长。其 目的是想直接掌握川、康两省实权,夺取川军兵权,从此蒋刘貌离神合,蒋介石疑心甚重,暗中找机会除掉刘湘。刘湘及川军主要将领认为蒋介石独裁统治,丢掉三 民主义,背信弃义,扣押熊克武,日后必吞并川军。肖中鼎认为,蒋、刘矛盾已不可调和。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叫嚣“攘外必先安内”迫害抗日志士,采取不抵抗政 策,全国人民对蒋恨之入骨。蒋与各军阀之间积怨已深,联合各派逼蒋抗日能遏制蒋介石的势力,川军也可自保,便将对付蒋介石的办法告诉刘湘。刘湘暗地联络广 西、云南、广东的反蒋势力,密谋倒蒋。1936年,两广发动“六一事变”,陈济棠、李宗仁通电反蒋,刘湘密令川军向成都和重庆两地集结。不料蒋介石买通了 陈济棠的部下余汉谋,一枪不发就平定了广东。刘湘欲盖弥彰,急令邓汉祥去庐山见蒋介石,欲摸清蒋介石对四川的态度,以便决定应付之策。蒋介石说:“刘甫澄 (刘湘字)图谋不轨,在夜里调动军队,想附和陈济棠叛乱。我对他的一举一动十分清楚!”邓汉祥辩解道:“刘湘调兵是为了剿匪。四川的土匪向来与袍哥有关 系,互通声气,因此军队一定要在夜间调动才不致泄密。刘湘绝没有反对中央的意思啊!”但蒋介石对刘湘的疑忌却与日俱增。
慷慨激昂感化主帅 促成川军浴血抗日
1936 年12月12日,西安事变爆发,蒋介石被张学良、杨虎城扣押,消息传来,刘湘喜出望外。何应钦派其弟何辑五来成都,希望与刘湘合作,并说何应钦要派飞机去 西安轰炸,逼张杀蒋。刘湘听了之后大喜,跃跃欲试,潘文华反对说:“如果张学良把蒋介石杀了,党国将陷入内战,给日寇将出入无人之境,何应钦本是亲日派, 想借我们手杀蒋介石帮他亲自当总统。肖中鼎见促成刘湘爱国建川的时机到了便说:国难当头,历来川军背负内战之恶名,如今倘若听信何应钦杀蒋,必酿成破坏民 族抗日之大罪,川中父老不能再遭战火之苦;如果内战一触即发,日军见缝插针,中国亡矣。眼下不如,联共抗日成民族大局,蒋不敢轻易破坏。肖中鼎一席话,听 得川军将领热血沸腾。杨森说,“我们过去打内战,对不起国家民族,是极其耻辱的。今天的抗日战争是保土卫国,流血牺牲,这是我们军人应尽的天职,我们川军 决不能辜负父老乡亲的期望,要洒尽热血,为国争光。”刘湘发誓:以血战一赎川军二十年内战的罪过、洗刷川军“打内战”的恶名,向世人展现了川军的铮铮铁 骨,实现了作为军人的价值!”。之后,听说张学良、杨虎城两位将军在周恩来的劝说下,释放了蒋介石,刘湘被爱国行动感召,接受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并 接纳了一批中共人士到其部队工作。刘湘秘密派一个叫张斯可的人代表他到桂林与李宗仁联系,与共产党代表签订了反蒋抗日的《红、桂、川军事协定》,商定如果 蒋介石不抗日继续打内战的话,便联合起来反蒋。刘湘和延安还互派代表,李一氓代表中共人川,王干青代表刘湘到延安。不久,中共又派罗世文到成都与刘湘谈 判。南京国防会议期间周恩来、朱德、叶剑英约刘湘秘密会谈,朱德交了一封毛泽东写给刘湘的信,毛泽东说延安想办一个图书馆希望刘湘资助。四川省财政厅打报 告是一万元,结果刘湘批给了五万元。1936年,刘湘派肖中鼎到四川大学作军训主任教官,他在学生中大力宣传团结抗日,支持左派学生康乃尔等人的革命活 动。在此,肖中鼎与党派到刘湘部队的郭春涛、江景陈(均系共产党员)结识了,并与他们结为好友,从中受到革命的熏陶,思想日趋进步。
主帅遇害留遗嘱,肖中鼎招兵买马完成遗愿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后,蒋介石制定了以四川为抗日根据地和战略大后方的抗日计划。他的心腹之患便是刘湘及五十万川军。万县作为川东的门户,当时的万县是全川仅次于成都,重庆的第三大城市,对动员抗日青年参军十分有利,同时,防止蒋介石的阴谋。
1938 年初,四川军阀刘湘的爱将肖中鼎带上家眷到了万县,就任保安副司令,并兼任刘湘创办的武德学友会万县联络站联络员,主要是把地方军权(保安部队)从国民党 嫡系人物孙元良手中夺过来。正当肖中鼎决议大展宏图,为抗日救国出力。不料日浴血前线的川军主帅第七战区司令长官刘湘突然暴病身亡。失去主帅的川军将领纷 纷陷入悲痛中。满身征尘的潘文华将军见主帅全身有紫青伤痕,满腹疑惑,眼中噙满泪水,久久地看着遗嘱。
余此次奉命出师抗日,志在躬赴前敌, 为民族争生存,为四川争光荣,以尽军人之天职。不意宿病复发,未竟所愿。今后惟希我全国军民,在中央政府及最高领袖蒋委员长领导之下,继续抗战到底。尤望 我川中袍泽,一本此志,始终不渝。即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以争取抗战最后之胜利,以求达我中华民族独立自由之目的。此嘱。”
肖 中鼎见到遗嘱后强烈地感到蒋介石调他出川并不是真正为了抗日,而是利用日军消灭川军,为以后到四川消除隐患。川军正在开往前线。老蒋的精锐嫡系却撤往西南 而将川军推向中原、松沪、江浙最前线。川军十几万人,训练还未到位,装备还未跟上,老蒋却命令冲在最前。其实主帅明白:南京是守不住的,后果将是牺牲川 军,而且要背上“失守首都”的罪名。众多士绅、谋士、川中父老都苦劝他不要率军出征,但刘湘执意抱病亲率首批十万川军出川抗日。主帅的爱国精神,深深地打 动着肖中鼎,他抹着眼泪回忆起:1938年1月1日,刘湘为重申四川支持抗战的决心,特发表元旦论文,题为《长期抗战中的四川》。文中提到四川的地位一天 比一天重要,四川是一致拥护政府抗战到底的,并深信有四川作为抗战的一个忠实后方,抗战一定能够进行到底并最后取得胜利。主帅的慷慨陈词变成了:出师未捷 身先死,他更加坚定了抗日的决心。
与地下党亲密接触 保安副司令成共产党员
当时,万县人民的抗日救国情绪极为高涨。“救国 会”、“抗日援助会”、“支前会”等各种抗战就往群众团体蓬勃发展。肖中鼎心里很清楚,如果这里没有共产党的活动,这里的人民不会掀起抗日救亡的高潮。欢 舞文弄墨肖中鼎慕名拜访了开办“世薮苏裱社”,以刻章卖字为生的刘孟伉(担任万县特支、万县县委、万县中心县委委员)。肖中鼎常常与刘孟伉从翰墨之情到推 心置腹,他向肖宣传共产党的方针和主张。肖在刘的影响下,逐步倾向革命。
一天,肖中鼎在群众集会上作报告。他在报告中丢掉了一切顾虑,旗帜鲜明地向公众慷慨陈词:“有人说抗战必亡,其原因使我们枪不如日本,这是没有根据的胡说,是反动的唯武器论。只要我们中国人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就不怕日本人的枪好炮好,我们也能战胜侵略者……”
肖中鼎的报告赢得了台下听众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事后不久,肖中鼎又在万县工商局的一次大会上公开反对蒋介石鼓吹的一个党,一个领袖,一个主义,一个军队的谬论。他在讲话中说:“我看这就是要实现独裁……”
这 个个子矮矮的,卧蚕眉,厚嘴唇,穿一件青哔叽的马褂,头戴一顶博士帽,还架了一副金丝眼镜的引起了中共万县地下党组织的注意。党组织派人与肖中鼎关系密切 的刘孟伉同志感化他。1938年5月9日,经刘孟伉同志介绍肖中鼎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站在党旗下他流泪了,他握着同志的手说:“我走了10多年的弯 路,今天总算走上了报效我中华民族的正道呵!现在上海失守,南京危急,我们川军三十万将士出川抗日,却是败多胜少,实在令人着急。我身为一个军人,虽然只 是驻守后方,却也和竹栖、孟伉他们一样,想为抗战出几分力气。” 肖中鼎便利用职权,先后为去延安的40多名进步青年开通行证,同时,为党派往下川东工作的同志安排落脚点。
入党后的第10天,中共四川省工 作委员会负责人罗世文,到万县地区听取地下党工作汇报和部署工作。他要求,会场必须绝对保密。党组织把安排会场和保密的任务交给了肖中鼎。他说:“好吧, 会场就设在我家。”罗世文在开会时,肖中鼎的爱人陈彦亲自“站岗放哨”。从此,保安司令部便成了中共地下组织活动的一个秘密据点。肖中鼎凭借自己特殊的身 份作掩护,努力为党工作。在他的努力下,当年毛泽东同志《论持久战》的文章,在《万州日报》登载了。他还利用手中的权力送了一批批学生、青年到延安,掩护 党组织创办了国华中学,为党培养了一批人才。同年9月,他根据罗世文的指示,离开万县,到川北任潘文华部上校参军。同时,他还秘密参加了党在川陕鄂边署的 支部组织和阆中县委的工作,为党提供了大量活动经费。1941年和1945年,肖中鼎两次回垫江,他以高度的党性原则和巧妙的方法和中统特务、县长门启 昌、肖帮成(军阀杨森的舅子)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
正当肖中鼎大力为党工作时,他的行动被蒋介石的爪牙们盯上了,万县地区专员兼保安司令闵永濂暗地向四川省保安处长王陵基告了密。
准备武装起义 王陵基告密入狱
王陵基得到闵永濂的秘密报告,大吃一惊。因为,肖中鼎是四川军阀刘湘的部下,王陵基也是刘湘手下的要员。刘湘死后,王陵基一头栽进了蒋介石的怀里。他决定采取欺骗的手段,秘密逮捕肖中鼎。
1939年初春的一天,闵永濂通知肖中鼎,下达了命令,要调肖中鼎到成都另有任用。
“好吧,我就去成都。”肖中鼎明白调动是假,撤职是真。
肖中鼎带上万县地区地下党组织的秘密介绍信,先到重庆八路军办事处,找到了一位姓陆的同志。经陆同志介绍,肖中鼎到成都祠堂街书店找到了罗世文。罗世文听取了他的汇报后,经过分析,决定让他去阆中找潘文华。
潘 文华原先也是刘湘的亲信将领,当他得知肖中鼎的遭遇后,深表同情,他委任肖中鼎为绥靖公署上校参军。在此期间,肖中鼎利用旧友关系,在阆中联合了一批进步 人士,建立了“通南巴绥靖设计分会”,机关设在四川通江县城。通江县是红四方面军开创的革命根据地,群众觉悟高,他想在这里为共产党建立一个坚固的大后 方。
一天,肖中鼎突然接到地下党组织送来的一份紧急密件。原来,1940年3月,成都发生了国民党特务制造的“抢米事件”。一些地下党组织 和进步团体遭到破坏,阆中县委也遭到严重的损失。地下党组织决定,让肖中鼎利用通江县的关系,安排转移过来的同志。肖中鼎东奔西走,四方联络,他还从自己 的家乡垫江县,募到一笔资金,又请来师傅,在通江县办起了一个造纸厂。王叙伍、郝谦、伍吉生等四川省地下党的领导及部分家眷陆续转移的人数增多,他又竭尽 全力创办了一个卷烟厂。
抗战胜利后,肖中鼎来到重庆。经田一平介绍,他找到了张友渔同志。张友渔说:“
组织上决定由王华同志与你联系,具体事情由他安排。”
根 据肖中鼎当时所具有的特殊身份,组织安排他专做刘湘部队的军运工作。他通过刘航琛、袁晓等人,了解到蒋介石为欺骗失业军人发动内战,组织起了一个 “军官总队”。为使这批失业军官不被国民党所利用,肖中鼎通过关系打进去,他利用事实揭露了蒋介石发动内战的真面目,在一次集会场上,他喊出了“此路不 通,去找毛泽东”的口号。1947年1月,重庆市大中学生近一万人集会,举行抗议美军强奸中国女学生的爱国大游行。国民党的“军官总队”在肖中鼎的联络 下,组织了一批爱国军人参加了游行示威,新民主主义革命风气云涌,革命激情高涨。
时局在急剧变化,内战已经打响。一天,王华找到肖中鼎,要他利用自己的有利条件,尽快掩护同志撤退到隐蔽的地点。为了完成地下党组织交给的任务,肖中鼎时而活跃在上街,时而活跃在军营,经过努力,他找到了7个掩护联络点。
就在此时,中共四川省委机关和新华日报社被国民党军警包围,全体工作人员被迫撤回延安。肖中鼎与王华失去了联系。他到几处联络点寻找组织,都未见到自己的同志。
肖 中鼎决心到宜昌去找潘文华,争取在有利时机率部起义。此时的潘文华,他的部队被蒋介石分化瓦解,人员所剩无几。当潘文华得知肖中鼎来宜昌的目的后,便同意 起义,但他的力量确实不行。为了表达昔日友情,潘文华当即给了肖中鼎一个少将参谋的官职,并送给他5万发子弹,支持肖中鼎实现武装暴动,迎接解放的行动计 划。
这少将军衔虽然是一个挂名,但这特殊的身份却给了肖中鼎搞武装暴动的方便。1947年6月,他从宜昌回到垫江老家。他利用原有的关系亲 自去大竹、邻水、长寿等地清理枪枝,联络旧友,共商暴动大事。经过一番艰辛的努力,准备工作就绪,只等地下党组织的指示了。于是,他决定到重庆找断线的组 织关系。
在重庆,肖中鼎找到了党组织。然而,由于叛徒的出卖,他不幸被捕了。
狱中与特务周旋 身份特殊的狱中售货员
特务头子徐远举得知,捕获了有国民党少将军衔的肖中鼎,大喜过望,以为抓住了共产党的一条大鱼,心里很高兴。他认为肖中鼎是他邀功请赏的一张秘密图纸,肖中鼎那里一定掌握着共产党各级组织地下党名单,关键时期肖中鼎胜过一切情报。
在 肖中鼎的真实身份没有弄清楚以前,徐远举不敢用残酷的手段来对待他。经过简短的审问。徐远举将肖中鼎关进了白公馆监狱,给他带上了重型脚镣。肖中鼎被关进 牢房后,同牢一位叫文泽的同志(真名陈策)就送给他一卷布条,并为他为缠裹镣圈,以减小镣圈对皮肉的摩擦和撞击。文泽轻声对他说:“这屋里有狗,说话小 心。审讯时不要供认”。
就这么一句轻得不能再轻的话,激起了肖中鼎心头的千层浪。他忘掉了脚上的重型镣铐,黑暗中他紧紧握住文泽的手,一种自豪感在他心中升起;他说:“只有共产党人才有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只有共产党人才有这种对同志无私奉献的品质和热爱。
审 讯开始了。敌人软硬兼施对肖中鼎进行行刑逼供,他却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国民党特务无计可施,只知道他参加民革组织的事,并不确切知道他是共产党员的 身份。肖中鼎机敏地察觉到这一点后,就更是成竹在胸地与敌人周旋了。他将计就计地回答:李某参加民革组织,我没有答应,便对我有意见。”当问到搞武装斗争 的事,他就说:“我不知道这件事,是李某对我的报复。”
敌人派出特务到肖中鼎的老家明察暗访,也未能捞到什么线索。在牢房中,肖中鼎为了显示一个军官的特殊身份,每天他都要练习坐功;看守人员对他有所触犯,他就以一个国军将官的身份训斥特务。国民党特务抓不住他的把柄,对他的审问有所放松。
随 着解放战争的节节胜利,国民党加紧了对共产党组织的破坏,关进监狱的人一天比一天多,而生活一天不如一天。1948年3月的一天,国民党特务把肖中鼎从白 公馆监狱提出来。肖中鼎以为又是审讯,不料国民党特务把他移到渣滓洞监狱。同时关在一间牢房的还有田一平、胡春浦、李子柏、何雪松等几位地下党的领导,他 们是被叛徒出卖而被捕的。老战友重逢在牢房,有说不完的悲欢。大家关在一起,达成了对付敌人的有利条件。看到敌人虐待我们,大家合计,决定跟敌人展开要求 改善生活的斗争,要求敌人设立监狱小卖部。在大家的斗争下,敌人答应了这一要求。谁来当售货员,根据肖中鼎的有利身份,大家推选他为小卖部“售货员”。
每 天,肖中鼎都要把牙膏、毛巾的日常用品送到每个牢房出售。每当他走到牢房门口,总要遭到不明真相的同志们的谩骂。骂他“叛徒不得好死”,“叛徒不知狗”, “叛徒是败类”……听到这些愤怒的骂声,肖中鼎心里涌出冤枉的酸水!但他心里十分高兴,因为他理解同志们,理解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他在心里说,同志们骂 吧,骂得越痛快越好!对我的工作就越有利。就这样,他忍辱负重地为党工作。然而,大家哪里知道正是这位“叛徒”,在监狱里悄悄地传递着监狱党组织的各项指 示,田一平在1985年9月19日《四川日报》上撰写的追忆文章中写道:“肖中鼎向难友卖货、送货之机,为狱中同志们传递文件、物品,串通案情口供,搜集 和传播牢外消息,沟通牢房间联系。看守人员有时训斥他,他就装着失意的样子瞒骗看守。为此,有些难友误解他,甚至当面骂他。但他忍辱负重,继续冒着生命危 险做联络工作。监牢内的一些重大行动,如绝食斗争,慰问江竹筠,追悼龙光华,元旦联欢会等,主要靠他来联络。”
疯狂的屠杀 黎明之前救革命同志
1949年11月27日,国民党特务对渣滓洞、白公馆里的革命志士实行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肖中鼎冲出渣滓洞监狱围墙后,已是翌日凌晨。他决定找个地方先躲起来。走了一段路,见到有一个茅屋,他脱下血衣,藏在屋后柴草堆里,就去喊门。
屋内出来一个中年妇女,肖中鼎相求她:“我是逃兵,借屋躲躲吧!”
“你是渣滓洞跑出来的,甲长有令抓你们哟。我哪能收留你呢?我也不害你。”原来,敌人早给各级政权下了命令了。肖中鼎指着上身说:“没衣穿我咋走呀!”那位农妇叹了口气,转身进屋取了一件汗衫给他,又给他六根红苕,并指了路线。
肖中鼎穿着极不合身的上衣,离开了茅屋,找到一个岩洞躲了起来。
天,终于黑下来了。肖中鼎出了山洞,沿着那农妇指引的路线走去。冬夜寒气逼人,肖中鼎冷得四肢打抖,没办法,他只有悄悄把老百姓堆在田边的稻草拿来,捆在身上避寒。
就这样,肖中鼎昼伏夜行,走了三天,终于来到了他熟悉的重庆江北城,躲进了一个熟人的家里。这天是11月30日,在朋友家他刚吃过晚饭想上床睡觉,突然街上放起鞭炮,锣鼓也敲起来了。有人大喊:“解放军进城了!”欢迎解放军呵!”……
肖中鼎听到这振奋人心的消息,顾不得伤痛和疲劳,他翻身下床,来到街上,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欢呼跳跃。
肖中鼎彻夜不眠,第二天清晨,他踏上了找党组织的路。他要揭露国民党反动派残害人民,屠杀革命者的罪行,他要迎接新的生活,走他那未尽的报效祖国的闪光之路……
红旗漫卷西风烈.
浩气长存志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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