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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 2019-11-26 15:25

11岁夏天写的《小英雄芦花的故事》

芦花
侯宇燕

晋察冀边区的沟儿河,是个鱼米之乡。沟儿河边住着鸡冠村的二十来户人家,靠编苇子、打鱼为生。十三岁的芦花就是这村的。
芦花又开了,把鸡冠花罩了起来。芦花对那白白的芦花可喜欢啦!她晌午时去采一回芦花,给弟妹垫鞋,可暖和了!芦花有个姐姐,叫芦英。芦英个儿不高,长脸庞,眼睛挺细,不过挺有神。芦英今年十九岁了,是村里的妇救会长,共产党员。芦花挺敬佩她的。
“芦花,晌午我要去开会,别等我了啊!”芦英在院里推着碾,说了一声。芦花正在做鞋,她熟练地把锥子深深穿进鞋底,问:“多咋回来?”芦英说:“这哪有准!芦苇呢?”九岁的小妹妹芦苇跑了进来,“姐!铁蛋拿泥球打我!”芦英蹲下来,细心地用衣襟抹去她脸上的泥:“芦苇乖,别计较。”
“姐,你就那么软!铁蛋他家什么东西?凭什么打人!不行,我找他们评理去!”芦花跳下炕,拉起小妹的手。“妹!”芦花仍娴静地叫了一声,“咱家爹妈去得早,临死叮嘱咱甭伤人。再说,我家又是抗战家属,计较这些?”芦花嘟嚷了一句:“做个妇救会长,倒霉!”芦英没说话,从锅里盛了一碗饭递给小妹:“芦苇乖,吃吧。吃完找你强子哥玩去。”芦苇坐在门槛上甜甜地吃。芦花嘟嚷着拉起她的手,拍去她身上的泥,把她推到炕上。
这时,门外响起一声刺耳的叫声:“姓刘家的,出来呀!妇救会长,出来呀!”芦花一听就火冒三丈,她三两步冲到门口,不想被一只温暖的手拉住。她一回头,姐姐芦英已快步走出去了。她忙跟在后面。
门口已围了一大群人,叫喊的是村东头田福的老婆耿凤。耿凤人称“刁婶”,这是因为她思想落后,爱贪小便宜,爱吵架的缘故。据说谁家的牛啃了她一根苗,她就让人家秋后还她一堆果。谁向她借了针,还时得加上一锭线。因此大家都不大理她。作为妇救会长的芦英姑娘曾劝说过她,但没用。这当儿见芦英出来了,耿凤叫得更响了:“我说芦英姑娘,做人要讲个分寸!你家芦苇打坏了我铁蛋,你说咋办吧!”
芦花气得使劲推开正要说话的姐姐,大声嚷道:“耿嫂子,我当你做嫂,不想你也是说瞎话不怕牙根疼!芦苇怎么啦?打得你家铁蛋是吃不下饭还是睡不着觉?”人们全笑了。耿凤气得胸脯一挺一挺的:“好你个小丫头!红口白牙嘴真快!铁蛋是吃不下饭啦,今儿给他吃鸡子儿,他还吃不下哩!受了内伤哩!”正在这时,一个胖胖的小男孩跑过来抱住耿凤的腿:“娘,爹不让我吃鸡子儿,馋坏了我哩!”人们哄堂大笑。芦花喜盈盈地说:“耿嫂,你说铁蛋吃不下鸡子儿,可这当儿他咋又馋起了哩?”耿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劈手给铁蛋一个耳光。铁蛋哇哇大哭。
芦花正在得意,却见芦英上前抱起铁蛋,抱歉地对耿凤说:“嫂,甭听俺妹嚷。铁蛋是打了芦苇,不过芦苇可没动他。你听铁蛋讲。”芦花一跺脚说:“姐,你糊涂上啦!这小子还会说真话?”耿凤一把抢过儿子,咧着嘴说:“可不——妇救会长毕竟比妹妹差些!”她一笑,乐悠悠地走了。芦花气得要追,被芦英拦住:”妹!回屋吧!“芦花又嘟囔着,进了屋。

鬼子又要扫荡了。这两天,芦花总是和妇救会干部在一起开会,要不就风风火火地往外跑。好不容易回趟家,却见屋里芦花正在生气。她说:“你又半天不回,难得我做饭又推碾,还要织席。反正我不走,这屋是刘家祖祖辈辈传下的。不能离。”芦英微微一笑,说:“急啥,强子呢?”“不知道。”芦花边织席,边气恨恨地回答。芦英抹把汗,就要做饭,却见芦花跑上来,一把推开她:“去去,我来做,你织席吧。”芦英知道她又要给自己做好吃的了,忙说:“你手头有点数。”芦花眼里含笑,却又绷着脸儿推走了姐姐。
她疼姐姐哩!虽嘴上骂芦英“自讨苦吃”,却不时地给姐姐做白面条儿,片片汤什么的。这天早上,芦花做了两个大馒头,偷偷换下了芦英的饽饽。芦英又不是瞎子,怎不知道?她趁芦花出去喂鸡的功夫,把馒头塞给弟弟强子,强子懂事地说:“我不吃,大姐吃。吃了好……好工作。”芦英爱抚地拍拍他的头,蹲下身搂着他说:“强子乖。大姐吃过了。等大姐走了,你就把这馒头拿一个给二姐,另一个和芦苇分。好吗?”强子点点头。
芦英匆匆吃了一个饽饽,便向外走去。芦花正坐在石碾上编苇席。见她出来,忙叫:“姐,还上哪去?”“开会。”芦英走了两步,又回过身说:“对了,大家都在整理衣物,你也记得收拾。咱家这鸡迟早也要被鬼子抢走,你托志聪哥杀了,炖几只给大爷大娘送去。” 芦花嘴一扁,说:“这是我养大的鸡!就给你吃!看你瘦得那样……”她眼圈红了。芦英笑笑,又向前走去。开会地点在李小香家,她小跑着赶到了。
屋里挤满了人。小香爹李大叔正端着烟袋儿讲话。他声音低沉:“鬼子又要扫荡啦。大家分散开,千万不要暴露。县大队坚持骚扰敌人。大家一定要警惕……”李小香抓出一把把花生,分给众人。芦英坐在炕沿上,慢慢地剥了一颗。
“刘芦英来了吗?”新上任的梅区长和一个身穿灰布军装的军人说了几句话,又向李大叔说了说,便高声问道。芦英忙站起来,捋捋鬓边的头发,应道:“梅区长,我在这儿!”梅区长说:“你们的任务是:做好掩护乡亲们的工作,并帮助同志们给县大队供应吃食。行吗?”芦英答道:“行。”小香笑盈盈地说:“还有我呢!”李大叔用烟袋儿朝她脸上指了指。她轻轻一笑,大眼睛闪闪,坐下了。那位军人姓齐,是位旅长。此刻他向芦英和蔼地笑笑,亲切地问:“你有个弟弟……叫强子吧?他是儿童团长吗?”“是。”“叫这位小战士带领团员站岗放哨,帮助民兵做对敌准备。”“行!”李大叔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抬起头来说:“还有一点,是大家都要注意的:千万防范村里不可靠的人物!”大家又做了些准备,便分头回家去了。
路上,芦英看见妹妹芦苇等一群孩子正在玩“捉鬼子”的游戏。芦苇头戴树枝、叶子编的草帽,腰间拴条毛巾,正和大家一起唱着:“坚决打倒日本鬼!”芦英一笑,回到家里。

“五一大扫荡”开始了。芦英刚和干部们藏好枪,便被鬼子和伪军找出来,和几个村的乡亲一同被赶在了大路上。人挤人,人挨人,人喊马叫,哭声震天。芦英和李小香挨在一起,她心里有些慌,因为藏枪,妹妹和弟弟都找不到了。她的心像被猫抓了一把。这时小香悄悄过来了。她拉着一个小男孩,悄悄叫了声:“芦英!”芦英见是弟弟强子,急忙把他搂在怀里,问:“二姐和芦苇呢?”小香插嘴:“他站岗险些被鬼子发现。我就把他带来了。他没回过家。”芦英叹口气,把强子搂得更紧了。
忽然,眼尖的强子叫道:“二姐和芦苇!”芦英一惊,忙抬起头……


一时间想到惨死的小妹,她不禁热泪汵汵。又想到芦花、小香、李大伯、强子他们,她又不禁担心。一时间,心里像开了锅,上下翻腾。忽然,她慢慢爬起来,用手支撑在地上,似乎在听着什么声音。“滴答滴答……”——她的耳朵告诉她,这是房檐那里的露水声。顿时,芦英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她慢慢地爬着,爬着,手在地上磨破了,留下一片血迹。她用手捋捋头发,继续向前爬,爬。终于到了!她一阵欣喜,忙困难地坐起来,嘴唇张开。一滴,又一滴……清凉的露水掉在嘴中,多甜啊!
芦英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她忙趴下来,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咣”一声,一个人被扔了进来。随后,牢门又锁上了。芦英爬过去,抱起那个人的头,血糊在她脸上,很难看清。
芦英短发向后一甩,眼前金星乱跳,她将那人轻轻放下,又趴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伤口的剧痛,从破烂不堪的衣襟撒下一块布,轻轻包在伤口上。她感到焦渴难熬,不禁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恍恍惚惚,她又回到了刚受刑的地方。鬼子先是派人拿来了一盆猪肉鸡子儿,又是一套绸缎衣裳。见芦英一动不动,忙又叫汉奸捧来一卷票子,一堆大洋,还把手指上的戒指也放在桌上,然后向汉奸说了几句日本话,汉奸忙说:“姑娘,好菜好饭先吃着,再穿上衣裳打扮一下,太君有话和你说。”又把票子、大洋和戒指推给芦英看。芦英暗暗好笑:“就凭这,你就想动摇一个共产党的意志?休想!就是搬座金山,我也不收!”
她眼睛一亮,回身慢慢抓起桌上的菜。鬼子汉奸喜得直乐,她却拼命把菜向他们投去。鬼子急忙拨出佩刀一挡,菜全打在汉奸脸上。而鬼子的佩刀和身上也落满了油汤。鬼子气得大叫一声:“巴嘎雅路!”另一个汉奸忙递上手绢,鬼子擦去油污,收狠狠一摆。几个汉奸便一把拧住了芦英的胳膊,鬼子嘴一歪,他们就把芦英拉过去压杠子。一压芦英就昏过去了。好半天,她才苏醒,鬼子问:“说的不说?” 芦英狠狠地说“不。”鬼子一大骂“巴嘎雅路,”就指指芦英。他们又把芦英吊起来用蘸了盐水的鞭子抽,抽断了好几根,芦英还是说那一个字:“不!”鬼子气得没法,叫人把她架走了。
芦英欣慰地喘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做得对。她想起失去联系的组织,想起她的弟妹。她想了很多,很多……
“姐!”地上的人忽然在昏迷中叫了一声。
是妹妹芦花啊!芦英扑过去,把芦花抱在怀里,手指先捋了捋鬓边的头发,然后慢慢地拨开那血肉模糊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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